意外的惊喜,让秦修憋屈了半日的心情终于好起来。不过窃脂性残暴,喜食肉,抓捕饲养都很难,所以他考虑后才要翁白术也留下。
柴禾噼里啪啦的响,翁白术不经意地抬眼,见对面的人正出神似的望着火堆,火光跳跃下,向来凌厉嚣张的轮廓似乎都柔和了些,睫毛敛下微微垂着的凤眼里映着火光,里面幽深又璨然,魂不小心就掉进去了。总觉得这辈子的秦修与上辈子的不同,灵魂不同,这辈子的秦修灵魂就像他映着火光的眼睛一样,幽深引人,又带着恣意的色彩。
在澜州林海的记忆涌上来,十多岁的秦修就很好看……
——“咔嗒”,柴禾断成两截。
被声音打断思绪的秦修望过去,一只手紧紧握着树枝,忍着什么,发颤的,青筋鼓动,甚至可见那皮肤包裹下白色的骨节凸起。
秦修和他,只能是宿敌,没错,他们都说过,不死不休。
不可否认,他曾不想和秦修做敌人,可是秦修太狠了,真的狠,没什么不能抛下的——抛得下剑霄门,抛得下一众师弟,抛得下秦家,抛得下所谓的“正邪”,甚至连他自己也抛得下!
所以小时候那点事,秦修怎么可能惦记过,翁白术松开柴枝,垂下眼帘……从来没有。
“过会雨停了,和我去抓只宠物。”秦修望了望外面,雨势甚大,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翁白术颔首以应。
空山雨未晴,秦修带着翁白术在山间行走,山雨过后,泥土芬芳,一地断枝残叶。
路边小草被洗过,端的是清新湿润,煞是可爱。
路边一颗小草被余光扫到,秦修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,俯身抬起一株绿色的植物,左右端详了会,想起那万川录——女几山其木多杻、橿,其草多菊、术。
术,白术。秦修兴味地念了声:“白术。”
就在前方的翁白术一步踩空,差点跌倒。转过身来,“……”他记得,他和秦修不熟,还是宿敌。
秦修悠悠地抚了抚那草,戏问:“你名字就取自这个小草啊。”
翁白术随他的视线看去,薄薄的带着茧的掌心上靠着一尺左右高的草,茎光滑无毛,叶质很薄,羽状一样裂开,白色的须毛被水沾上,顺服朝一边,叶边缘还长着细刺齿。
说不上多出众,但胜在耐看。
秦修触了触羽絮,一脸嫌弃,“这小模样和你这皮囊完全没得比啊。”
“放开。”难得翁白术没反驳,只吐出了两个字。盯着秦修拨弄着白术草的手,一双眼幽暗幽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