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家姐妹气得要炸,正要领了下人扶起宋夫人走人,不想宋夫人自己倒推开了姐妹俩的人。口中呻吟几句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母亲!”宋梅立刻扑了上去:“吓死女儿了!”
宋薇不甘落后,跪坐于宋夫人脚下,同样嘤嘤泣啼。
“是你二人莽撞了,我并无大碍。依那太医所说,煎了药来,我喝一碗就好了。”
不只是宋家人,就连苏家这边也都有些愣住。
“可是母亲,”宋梅狠狠地盯住祈男:“刚才的 话你没听见,这里人皆十分蛮横无理,且野蛮粗暴,何为温柔典雅人?何为待客之道,礼数优全?简直可笑!”
祈男淡然一笑,镇定自若地回道:“宋小姐的话请恕小女子不敢当。小女子自认已做到了厚待宾客。说请太医,太医已到,顺便提下,陈太医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医,也许比不上京里,不过有句话远水救不了近火,想必宋小姐学识渊博,一定听过。”
宋梅气急败坏,指着祈男口唇哆嗦说不出 话。
祈男依旧冷静:“其二,宋小姐刚才说要立刻离开,小女子不敢耽搁,也叫人去预备轿马,并令多人跟随伺候。请问,何处没做到礼数优全?何处令宋小姐可笑?!”
宋梅从没直接被人这样逼问过,以前从没人敢于如此,因此她不知应对,红了脸,也红了眼眶。
宋薇接替她,不来硬的来软的,抱住宋夫人的腿便道:“母亲,你看这家的小姐,竟如此欺负咱们,”她一棒子将所有宋家人都打下了水:“女儿也罢了,母亲是千金娇躯,如此忍得?!”
宋夫人心里明镜似的,其实她早就醒了,在来这里的路上就醒了,只是当了许多人的面,尴尬下不来台,少不得硬撑到太医来。
因此两家小姐的对话也都收她耳中。论理是自己女儿骄横了些,不过跟自己女儿一样,宋家夫人,是不 认理,只认自己的。
不过宋夫人到底为人老练,且通达世途,有些事女儿闺中不知,可她常于宫里宫外走动,是看在眼里,记在心头的。
这苏家说也奇怪,前些年仗着宛妃的势力,就连老爷也不得不给苏家三分颜面,这也罢了。如今宛妃倒了台,怎么这家的小姐还是这么横?
难道说,苏家于宫中还有撑腰之人?还是说,另有宦海他枝支持?
最近老爷总提到,朝中暗潮涌动,有人欲结派生党,暗中背后觊觎自己宰相的位置。
位高人也危,常有如履薄冰之感。这句话宋老爷如今常挂在嘴边,因此也于宋夫人心上留痕。
再说,儿子如今也住在人家家里。
“算了,梅儿薇儿,”宋夫人心里打定了主意,微微抬起一只手来:“不必多说,人家确实 也是好意。再说,我也好多了,不必就此回去。苏夫人特意设宴,大家都在呢,咱们走了,岂不没趣?就依那太医 所言,煎药出来,若服下不好,咱们再走,若好了,只管继续赏花戏水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