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规矩,祈男是小姐,锦芳反是姨娘,因此祈男先坐,锦芳坐与不坐,只在她自己。
以往在臻妙院里,是不讲外头这些规矩的,锦芳总是自己先坐了,祈男随她而坐,各人吃喝,并不讲究。
可今儿太太来过了,又丢下许多大道理,说白了一句话,自此开始,这院里众人,尤其是锦芳,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。
因此祈男坐是坐了,却有些犹豫地看着锦芳,后者却一脸不以为然,依旧老规矩坐在了祈男左首。
饭菜吃进口中,果然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。祈男在心里暗自庆幸,这下好了,锦芳应该不会再发作了吧?
不想红烧江鲫才刚刚入口,锦芳的泪点又砸了下来:“是这个味儿没错!”
祈男恨不能仰天长叹,既然如此,您又矫个什么情哪!
“只是想到,从此之后,这个滋味只能回味,我这心里。。。”锦芳垂首落泪,祈男嘴里的肘子,也随之掉落了下来。
晚饭后,玉梭悄悄将祈男拉到一边:“小姐,外头上夜的婆子来了,桂儿的姑妈打头,好说歹说,让人先在外头缓了片刻。这会子要进来了,小姐你看。。。”
以往这种时候正是五姨娘大发雌威,教训下人的好时机,如今惨了,这些婆子们一个个皆是牙尖嘴厉不好对付的,见姨娘失了势,不知又要说出什么好话来。
只是事到如今,还能不让人进来不成?上夜查院,那是人家正经差事,太太下午才来宣了一大通大道理,现在去没得用草棍子去戳老虎鼻子么?
“叫她们进来吧,我让金香带姨娘去净房,就说才吃饭出了些汗,趁着现在身子热,洗洗。”
思来想去,祈男唯用调虎离山之计。
玉梭赶紧向院外走去,祈男则转身吩咐金香几个。
锦芳先只不肯:“才吃得饱饱就去,我爱泛头昏!还是院里走两步再过去!”
祈男好言哄着:“外头这会子起风了,姨娘身上有汗,看着了风反倒头疼!听我的没错,洗洗再出来,又凉快了,又正好避开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