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什么?没有骗我,还是没有说实话?我觉得是没有说实话,道长以为呢?”他声音轻佻,让人听着很是闷堵。
如同这里搭了个戏台,他是尽掌大局的观众,其他人是台上戏子,绞尽脑汁在固定的戏里唱出花来。
“我没有说谎。”宋常非低声道。
“哦?”叶承远淡淡道了句,偏头看着院中的屋子,“道长从房内出来的身姿,一时还真让人难以忘怀。那样子……”又用余光扫着宋常非,轻描淡写地说完最后一句:“不像在勉强,更不像是有伤的人。”
……
单单看这阵势,是糊弄不过去了。
他目光分明是冷的,却如一把火烧光了宋常非残存的企图浑水摸鱼的希望,烧的片甲不留。
哪有这么较真的任务人物,让不让进行下去了?挣钱真的好难,一点马虎就被抓着破绽,还不依不饶,半点水儿都不肯放。宋常非苦闷的想着。
静默片时,宋常非蜷起条腿撑着手肘,手背抵着额头道:“你要不信,大可朝着地扑一下试试,看疼不疼。”
“疼我是信的。”叶承远走回宋常非身前站着,“我不解的是,道长何必要故作重伤接近我?若我不带道长回来,想必不多时道长也会自己起来吧?”
宋常非欲辩驳上两句,奈何找不到机会,只得继续听他说。
“不妨让我猜猜。平常人听到动静同样会好奇,而道长则是草木皆兵。为何?莫不是有人追杀道长,道长以为追兵到了才会那般紧张?那么你接近我,是想找一处来避人耳目,还是寻一人质,用来拿捏?”
这一分析挑不出大错,条理勉强说得通。唯一的问题是,太正常了。亦或是宋常非的原因太不正常,在这段空白里,他竟没辩一句。
寒霜结在叶承远的眼底,他看着无言以对的叶承远,笑意越发浓烈,轻声道:“那么,道长当时说的要予人帮助那番义正辞严的话,自然也是假的了。”
“那不是假的。”宋常非终于抬头,和缓坦然地对上那双有无尽讽刺的眼睛。他强调道:“那句话不是假的,不止如此,还是很重要的人和我说的。”
相处那么多年,老赵正儿八经说过的话不过那么多句,所以每一句不管认不认同,他都记得清楚。
“不就是你师父?哦,对了。”叶承远突然一本正经地揖了个礼,把宋常非吓的向后一蹿。他口中念念有词:“恭喜贺喜,道长终于不摆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了,我还当能装到几时。”
……
这人有毒吧。
宋常非马上恢复了拉着嘴角憋闷的状态,道:“谁说我不委屈,我委屈的快要死了。你别嘲讽我,你一说我更委屈了,又不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