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。”
宁奕两根手指并拢,轻轻抹过寂灭灯芯,一缕火光点燃,照亮营帐。
来者竟然是田谕……以及大可汗。
“乌尔勒。”
田谕坐在宁奕面前,他直截了当道:“虽说不要客气。但今晚的青铜台……你也太不客气了吧?”
老实人脸上还带着笑。
但看得出来,这实在是勉强的笑。
任哪位荒人,但凡目睹了今晚青铜台的“武斗”,都不可能笑得出来……登场的荒人修行者,与第八骑团的那个剑修,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修行者,而且是无关修行境界的碾压。
从剑法的细腻程度,到剑招的意境,狠厉,再到对决时候的破绽,漏洞。
荒人都输得很彻底。
“全力而战,是对‘对手’的尊重。”宁奕望向大可汗,笑了笑道:“若今晚在青铜台上刻意收手,输给你们……你们会更不开心吧?”
大可汗也缓缓坐下。
这位统率草原八部多年的君主,努力在适应着时代的变化,但这几年愈发力不从心,尤其是从这个叫“乌尔勒”的年轻男人出现开始……青铜台芥子山入侵,源煞灾变降临,西方边陲遭遇龙皇殿谋算,母河叛变再起。
这一系列的“灾变”,其实都与乌尔勒无关。
有没有乌尔勒,它们总会降临。
可若没有乌尔勒……它们又该如何解决?
今夜青铜台篝火大宴,看着一位位自己引以为傲的晚辈后生,接连败给大隋骑团的年轻剑修,大可汗不免恍惚。
自己真的错了么?
母河真的应该接纳更多,更好的东西……至少不应该拒绝更领先的“智慧”和“知识”。
在大先知离开之后,自己迷失了方向。
现在想来,以往大先知都是那个打破草原闭封屏障的勇敢者……诸次不顾阻挡做出的选择,现在都被证实了“正确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