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灵发动会有文气留下的痕迹,但似他这样的文士之道,踪迹难以查询,乌元再怎么警惕也是没用的。除非他学着那位冯家二娘子,时时刻刻保持着清空心声的状态,或者提前一步洞察顾池的能力,否则——
乌元挺想知道,如今这位沈女君跟当年与龚骋差了三拜的人,是不是同一个?
倒不是答案有多重要,他就是好奇。
自来熟,挪着屁股跟他坐了同桌。
思及此,乌元甚是可惜。
布衣青年浓烈情绪几乎要从双眸溢出,那是久别重逢的失控,失而复得的激动。
沈棠坐在一旁默默吃着瓜,继续补旁白:【阔别六年光阴,随着这一面,倏然拉回孝城那场惊变往事,顾·包惜弱·池与乌·杨铁心·元隔着几步对望,恍如隔世。】
沈棠在补旁白:【青年虽是一袭朴拙布衣,仍难掩霞姿月韵、龙姿凤采,看到坐在酒肆一隅寂寞饮酒的顾池,瞬时心神激荡,眼眶不知何时爬满细细密密红丝……】
读心,是他的文士之道。
乌元感慨道:“那可真是好东西,听闻这种棉花的棉种,便是林女君所出?”
本以为这俩人都在孝城一战殒命,谁知多年之后,再有二人消息,妻兄沈郎君变成了沈女君,顾池也成了对方僚属。
顾池险些绷不住要跟主公上演全武行。
龚骋敷衍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沈棠不仅跟龚骋絮说话,还热情邀请同行的其他人也吃好喝好,远道既是客,今儿这顿理应由东道主付账。乌元跟顾池几人也相谈甚欢。
龚骋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文士如此自来熟,但他不能打草惊蛇,对方给他一种看不透又很危险的感觉。沈幼梨能在短短几年收拢乱局,帐下人才确实不能轻视。
奈何乌元已经看到,他躲也不好躲。
沈棠道:【去,套个话。】
沈棠是主公,年三十也不忘压榨手下:【龚骋的丹府当年被郑乔下令废掉,按理说他应该是一个普通人,但刚才一个照面,我看不出他的底细和深浅,但有一点能确定——他如今还是武胆武者,且实力境界要么跟我不相上下,甚至可能略胜于我……】
说完又想起自己还做了伪装。
“郎君,您这——”
“望潮?可是望潮?”
哪家主公能这么没人品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