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时日问题。
秉笔侍书看似是个双刃剑,既要侍奉君王,还要熟络前朝之事。但实则,既在君侧侍奉,自然可以长留成明殿,在前朝行走,最易拉拢前朝官员,为日后入主中宫扫平障碍。
朝中对李彻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去,却只有楚洛猜得到,李彻费尽周折做的事情其实初衷并无多复杂,只是因为记得应过她,他要娶她,不让她委屈做他的妾氏……
他做到了他说的倾尽所有,亦不遗余力……
今日殿上所有的事情,松石都已说给她听。
但他自己从不会特意提起。
“你这是费了多少心思?”她在他怀中,抬眸看他,眸间的氤氲也好,泪盈于睫也好,似是根本止不住一般,仿佛看着他便能想起方才他在殿中半蹲在她跟前,说的一番旁人听得明白,却许是又永远听不明白的话。但逐字逐句从他口中说出,却都字字印在她心底。
李彻挑眉,“要不这几日,朕都在日日熬夜做什么?眼睛都要瞎了,才寻到出处……”
“秉笔侍书的出处吗?”她问。
李彻沉声叹道,“那是朕的曾祖母,并非世家出生,一直在曾祖父身边做秉笔侍书,后才入主的中宫。曾祖母满腹学识,很受曾祖父尊重,亦给了曾祖父不少帮衬,朝中不少人对曾祖母都是心悦诚服的,成明殿秉笔侍书是曾祖父特意给曾祖母立下的官职,意思是,即便不是中宫,也位同中宫,还可出入朝堂……”
她亦轻叹,若是这么好做,早前李彻不会犹豫这么久。
秉笔侍书是从四品的前朝官员,让她能名正言顺呆在成明殿中,李彻身边,也能在御前行走,侍奉御书房内。
但同样的,让她走上了旁人眼中的风口浪尖处。
她日后,更不能出错。
果真,李彻话锋一沉,继续道,“楚楚,秉笔侍书并非这么好做……前朝事多,许是要忙些……”
她揽上他后颈,轻声道,“不是……还有你吗?”
他笑笑,温声道,“嗯,朕同你一处。”
***
成明殿中,福茂好容易逮着机会,拉着顺子问道,“六小姐如今是成明殿秉笔侍书了,日后当怎么称呼好?”
他是成明殿的管事内侍官,日后殿中的伺候,总不能冲撞了去,要先问清楚。
但是这秉笔侍书一职,都是许久之前的事,记在的也很少,他又不好去问大监,只好寻了顺子问起。
顺子在陛下跟前伺候,又是大监的徒弟,肯定能拎得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