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朵睁大了眼睛,眼帘上还挂着一颗泪珠,“我?我……我不行罢?”
阿木上前握住阿朵的手,给与她勇气,“别怕,我与你同在。”
赫漠也走过去,与阿朵并排站在一起,“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,我也与你同在。”
一阵长风卷起一层薄沙,吹乱了阿朵额前的密发,她嫣红如血的衣服在风中猎猎而展。她本以为自己是在白夜里独行的舞者,将会带着清冷的月光永驻在这北漠的荒凉中。
但现在,她的手心有一股炙热的力量,正在她的身体中迅速穿行,那股力量犹如积攒了万年火山,终于在她胸臆中迸发出来一般,让她激动不已。
她的子民?
没错,是她的子民,他们除了依靠她,将再无人来拯救他们!
阿桑婆在她年幼的时候给过她一颗甜的掉牙的牛轧糖。
宁澜公曾在她摔倒的哭泣的时候过来抱起她,替她吹着红肿膝盖。
列辛哥曾带她骑马,与她在北漠荒原上一起策马欢笑。
古莉姐曾教过她北漠之上最灵动的舞蹈。
赛依提跟她一起偷看过阿木洗澡……
这些在阿朵记忆里,泛黄甚至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,在这一刻居然清晰到草木间里!更多的画面、更多的人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,侵占着她的心中如北漠旷野一般的地方。
她从不知道,原来心可以这大,大到可以装下她对整个东乌族的记忆!她也从不知道,心可以这么小,小到她能窥见那些记忆中所有人脸上看她的笑颜!
没错,这就是她的子民,无论男女老少、无论体弱贫瘠!
她是东乌族唯一的继承人,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,生命里就刻着所有乌族人的期望,那些笑颜、那些期望、那些温暖化作一双双无形的手推着她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