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那水雾被掌风推到脸上,那股奇痒才刹时停住。
暗卫只觉心里的魇兽终于停止了动作,身子一软,瘫在地上。
傅婉瑜道:“这萤虫蚀肉腐骨只在瞬息之间,夜里辩不清情况,先回去,明日澜生带人再来。”
宋蕴之知道傅婉瑜说的是正确的,这萤虫他们见所未见,蚀人血肉的同时,还能在血肉里产卵,而这种卵孵化也不过瞬息之间,如此诡异和反常,怕不是善类。
他看着眼前绵延数百里的花海,琦陌芳尘中,寒香吐露并作新蕊,无数娇花暗藏,流光溢彩,妍丽无比。
萤火幢幢,仿如梦中幻境,美轮美奂,暗地里却如此凶恶。
他们寻踪而来,此前的暗卫没有找到,又折了另一个暗卫的一张脸,宋蕴之虽然不甘,但眼看越来越多的萤虫朝这边聚来,只得作罢。
半个时辰之后,宋蕴之来到了一座竹楼,篱笆围着偌大的院子,墙角和闲处种满了花草,宋蕴之看着培土新松,知道是新移栽不久。
竹楼临窗正对一株海棠,秋风里显得有些单薄,远不及底下石蒜来得娇艳,淡紫色的锦帘随风飘飞,琉璃的窗棱,映照出窗外光霞妍艳的丽景。
宋蕴之不善医术,独坐半日,直到太阳垂于头顶,才看见傅婉瑜从室内步出,忙步过去,道:“怎么样?”
香风飘致,傅婉瑜一身织金霓裳款款而来。
傅婉瑜走过来,人在幽叠粉障的院子里,清丽如画。她接过宋蕴之递过来的茶,道:“縻烂的肉已经刮尽,虫卵也全部移除,但脸基本已经毁了。”
宋蕴之急道:“以你的医术,也救不回么?”
傅婉瑜轩眉微皱,半晌才道:“重新生出新肌自是不难,但想要不留痕迹,却是不可能。”
傅婉瑜的医术得过云缥缈指点,从脸上削去一层血肉,本就匪夷所思,更别提生出新肌了。宋蕴之听傅婉瑜这样说,一时有些沮丧。
那暗卫一张脸裹得踏踏实实,只留下一双眼睛,宋蕴之看了一眼,便偏开了视线。
倒是那暗卫扯着嘴角笑了笑:“男子汉,要张漂亮的脸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