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怎么忍心的?”
乔湘话音未落,凉薄低沉的男音响起,她不由得一怔,抬眸看他,又见他寡淡的一张脸上,毫无喜怒,语气清浅的问她,“那孩子,七个月,都成型了,你怎么舍得把它打掉?”
兴许是知道乔湘承受不了这样的质问,就在乔湘差点就要顺着墙壁滑下去的那一瞬,言瑞森轻而易举掌住她的胳膊,双手死死地搂住她娇小的躯体,“乔湘你告诉我,你对我其实从无真心,所以你才嫌那孩子拖累了你,事实就是如此,是不是?”
乔湘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,要不是被他控制住,恐怕早就滑落下去。
呼吸已经变得沉重。
视线模糊,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重影。
她努力要自己将他看得清楚些,睁大了眼睛,与不成调的喊他,“瑞森……”
言瑞森嘴角勾起淡淡一丝弧度,他摇头,额头抵上去紧贴着她的额头,两双眼睛离得那么近,呼吸也那么近,乔湘清清楚楚听他告诉自己,“乔湘,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……
深夜的街头,乔湘已经坐在路边长椅上一个多小时了。
她像个失聪又失语的病人,眼睛对任何事物都不聚焦,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谁,从哪里来。
林婶赶到病房时,刚好瞧见乔湘拿了自己的包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,林婶叫住她,可她像受了惊的鸟,眼神慌张,甚至有些木讷呆滞,她没有在此多做停留,而是快步离开。
她是在逃,逃离言瑞森在的地方。
他对她说,我不会原谅你。
她没有其他的回应,只说了一个字,好。
恨她也好,厌恶她也好,离开她,是最好的结果。
乔湘拼了命要掩藏的事情,到底还是藏不住了,她以为她紧紧兜住,就能将那个孩子存在过的事实永远隐瞒下去,可他知道了,最不能知道的那个人,他知道了。
所以他把她一个人扔在纽约。
所以他一声不吭就走了。
所以他再也不要她做他的言太太了。
她要的解释,事到如今他也给了她。他是该恨她的,她就是那么狠心,连成了型的孩子都没有留下来,这是她的报应。
这天晚上,乔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