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我不会来了?”门外有人款款走了进来,他便坐到案上的坐垫上道:“今日居然有位客人。”他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。
李布依望着那个男子:看轮廓,有点熟。
他说:“不过这饭委实要吃得平淡些,我观这位姑娘眉目清秀,灵动水灵,清蒸无味了些,还是红烧来得妥当。”
“公子此言差矣!公子可闻千秋人喜将朝夕池深处的鱼类捞起来生食,肉质鲜美,因此清蒸红烧都比不上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鲜美。”李布依只觉得危机扑面而来,顿时求生欲爆炸。
“那便依姑娘所言,我便生食了姑娘?”
“不可不可,千秋人食鲜鱼时还须沾有酌料。前几日饮香楼被烧没了,帝京之内很难再买到千秋正宗的配料,食用起来就不好吃了。公子还须派人快马加鞭前赴千秋把酱料取来,才不算糟蹋了一顿美味。”
面前的男子沉默了半晌,突然哈哈一笑道:“姑娘,你在夸夸其谈的是何物?”
“鱼脍啊……”李布依回答得十分认真。
“我食鱼脍作甚,我不是在谈论你么?”
“谈论我?谈论我作甚?咱俩不是在谈论什么美味适合下饭么?”李布依一脸不解。
他似乎还在打量她,半晌,觉得耍她耍够了,悠悠道:“你从何处弄来我母妃的如意发簪?”
“我哪来的如意发簪?”李布依只觉得脑子一时罢工,半分听不懂他在胡说些什么。
他期身而近,衣袖一拂,眼前罩着的白纱落地。她抬眼望他,他眉目俊逸,一人似踏群山仙雾中来。
不愧,大楚第一风华才俊。
好像在哪里倒挂着惊鸿一瞥,芦苇荡逆光的剪影好像是梦。
哦,原来是老主顾。
她还在扼腕叹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,他嘴角已承了一份笑,他说:“没想到,你戴也挺好。”
“不过姑娘拿了我家的东西,这账怎么算?”
李布依从怔愣中回过神,打着哈哈道:“漠王是君子,海容之度量,不如容我一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