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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卷来,大同代王府火烛通明,却安静无声,显得有些死寂。
王府下人贴壁而立,个个噤若寒蝉,虽然听不着任何声音,但他们知道厅内有人正在宣读圣旨。
偷瞟着那些时明时暗的刀光,许多下人都很奇怪先前那些京师来人,明明说是给代王送贺礼而来,为何忽然亮出刀刃迫压众人?
这种压迫,让很多王府下人都感觉窒息,和厅内的代王朱桂感觉一样。
朱桂跪拜在地,听着宦人宣读圣旨的声音在耳边环绕,渐渐觉得呼吸困难,心中却又极其明白:“当初朱橚被废,燕王至今没有半点动静,我能奈何?”
似是过了许久,朱桂耳中听不到半点声音,甚至有一种自己都凭空消失的感觉。
或许这正是叫做麻木。
忽地,一道软绵绵的且刺耳刺心的声音响起:“代王莫非想抗旨?”
朱桂回过神来,耳中便清楚听得身后一众家眷低沉而急促的呼吸之声,黯然道:“罪臣领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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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州,齐王府。
齐王朱榑不待宦人读完圣旨,霍地站起身来,怒道:“来人,将这假传圣旨之人给我拖出去砍了!”
宦人大惊,斥道:“齐王朱榑,你竟敢抗旨?”
世子朱贤烶紧紧拽住朱榑衣袖,低声道:“父王,自周王被为庶人,北平至今未有任何动静,我们……切不可妄动啊!”
朱榑一怔,回头看着低头跪拜的数十名家眷,半晌长叹一声,复跪,道:“罪臣领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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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,岷王府。
岷王朱楩悲愤难当,道:“请问不法之罪乃何罪?”
宦人笑吟吟道:“岷王殿下,皇上就是诏你入京师啊,有什么话可以当着皇上的面说清楚。”
朱楩冷笑一声,道:“皇上岂会听我说清楚?”
宦人低声道:“岷王此言差矣,皇上对岷王极是尊重,更不轻信黔宁王次子沐晟之言,绝不相信岷王有反叛之心。只是不得以而用不法之名安抚沐晟,实待岷王至京师说清楚后,便会还岷王一个清白。”